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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天鹅作者斯奈德童书作者不常与孩子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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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欣婷

劳雷尔·斯奈德网络

《天鹅》是一本会跳舞的书,短促的文字在舌尖打转,就像书里的主人公安娜·巴甫洛娃的芭蕾舞步一样。

谈起传记类绘本,作者劳雷尔·斯奈德说:“文字本身和故事的内核之间的关系非常重要。”这个观念在《天鹅》里就得到了很好的体现,读者跟随着诗一般的、轻盈跳跃的文字走过巴甫洛娃的一生。

斯奈德在美国已出版六本儿童小说和很多绘本,她的许多作品大奖压身,其中包括被选入美国图书馆协会最杰出儿童读物榜单、美国国家图书奖长名单等重量级的荣誉。

不过,比起在斯奈德个人网站上的长长的奖项名单,让我回味许久的是她的个人介绍。很少见谁这么介绍自己,碎碎叨叨地天南地北地像跟朋友唠嗑儿一般什么都聊。

劳雷尔·斯奈德

“我见到海的时候会哭。我是个超级超级烂的花匠。”

“真希望我们能见面。我会叽叽呱呱说个不停,还会请你吃甘草糖,然后又因为你把糖从袋子里拿出来的速度太慢而失去耐心。真的。”

“对你们来说,我喜欢洗衣服,但讨厌给袜子配对是重要的事吗?”

……

光从这些文字里,就没法不去喜欢斯奈德。就像自我介绍中的她一样,她的书里也充满了好玩的事情。她所有已出版的小说里都有魔法,空间转移、时光穿梭、能实现愿望的面包盒等等,在她的书中,我们也不断感受到孩子们对探险和玩乐的渴望和追求。而在一次次历险中,孩子们也在成长。

不过,斯奈德的作品的动人之处不仅仅是因为魔法,而是她对儿童的生活本身以及心理的把握和细腻的刻画。不论是《不仅是一个面包盒》里经历着父母离异的丽贝卡,还是《孤儿岛》里失去最好的朋友的基尼,她们的情感是复杂的、立体的、深入人心的。

目前除了《天鹅》外,斯奈德的书还没有被引进中国,不过还好,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在国内见到越来越多斯奈德的书。期待小朋友们与它们的相遇。

关于《天鹅》

“那个十岁的我在告诉成年的我要去写巴甫洛娃的故事,我们一起完成了这本书。”

《天鹅》英文版内文

爱阅公益:您的绘本《天鹅》是关于俄罗斯芭蕾舞演员安娜·巴甫洛娃的传记。这本书荣获很多大奖,翻译到中国后也备受好评。它还入选了爱阅童书的书单。您能聊一聊为什么想到写这本绘本传记吗?

斯奈德:这是一本比较特殊的书。我从来没有写过传记,也不把自己看作一个非虚构类作家。

我小的时候非常爱跳舞,一直到十六岁前舞蹈都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当我大约八九岁,或者十岁的时候,我迷上了安娜·巴甫洛娃。

我在一个旧书店里找到了一本关于她的书。这本书里有很多黑白照片,它是给成年人看的。我和跟我一起跳舞的伙伴那时候就对书中她的服装非常感兴趣,常常一起看这本书。在书的后面还有成年巴甫洛娃写的文章,这些文章和回忆录是她根据儿时的日记写的。

我刚得到这本书的时候还太小,只是看图片。等我长大了些,我爱上了她日记里的故事。我还会用铅笔在书里的照片旁边记笔记。再长大些后,我就把这本书给忘了。

我十八岁离家去读大学时,妈妈把我的书都收到地下室。很多年过去了,直到五年前,妈妈说我要回家把那些在地下室的箱子收走。于是,我回家整理箱子时又找到了这本关于巴甫洛娃的书。一打开书,我就看到了我十岁时写得那些笔记。这听上去或许滑稽,但我感觉那个十岁的我正在对着成年的我诉说一个故事,她在告诉我,我曾经多么喜欢巴甫洛娃。

我小的时候会有这本成人书,是因为当时还没有关于巴甫洛娃的童书。所以那时候我就想,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了。我去书店找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

这就是这本书怎么诞生的了。那个十岁的我在告诉成年的我要去写巴甫洛娃的故事,我们一起完成了这本书。

爱阅公益:您在读安娜·巴甫洛娃的日记的时候,什么内容最打动您?

斯奈德:我想是那些跟童话很像的东西。就像你在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里读到的故事。一个很穷很穷的人最终变得如此美丽迷人。我想在中国民间故事里也会有这样的故事。

我小的时候家里没什么钱,我的父母在我八岁的时候离婚了。对我来说,那个时候一切都很艰难和悲伤。在安娜·巴甫洛娃的故事里,一开始所有的悲伤和凄惨都变成了美妙的事物,就像灰姑娘一样。

《天鹅》英文版内文

爱阅公益:当您决定要写这本传记后,您是如何开始的?是完成稿件后就发给了出版社吗?

斯奈德:这本书的出版还有个好玩的故事。一开始我把这个故事写成了诗。我职业的开始就是从写诗开始的,我也接受了多年的诗歌训练。所以,我写作的时候常常从诗开始,然后再从诗里找故事。我重新读完关于巴甫洛娃的书后,坐在桌前创作时,写出来的是诗。

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也知道我必须要加上巴甫洛娃的死。我觉得没有死亡这一幕这本书是不完整的。这本书跟我以前创作的书都不一样,它给人的感觉更加悲伤,更加诚实,同时也更有诗意。我感觉这本书的读者的年龄层应该更高。

在我写这本书之前,我在网上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有过关于童书里的黑暗、悲伤和诗歌的有趣对话。后来我在推特上问她:“如果有人想在一本绘本传记里加入死亡的场景,你觉得怎么样?”

她的回复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完成得足够好。听了她的回答,我把我的原稿发给了她。然后,她决定买下我的稿子。

这是一段和新的编辑、新的出版社的新关系的开始。这位编辑后来成了我很多绘本的编辑。ChronicleBooks是一家在旧金山的出版社。他们做事的方式比较别具一格,他们的书在美国市场是比较特殊的。他们还引进了好多其它国家的书。所以,他们可以、也愿意做很多其它出版社不能做的事情。

爱阅公益:当您开始写这本传记时,您知道您的对象是儿童而非大人。那您创作时会特别注意什么吗?

斯奈德:我跟很多其他人的写作过程不太一样。我最早是一个诗人,由于我并没有接受过太多虚构类写作的训练,当我坐下来写东西的时候,我并不完全考虑阅读对象和写作形式。我告诉自己,内容决定形式。我会先想明白内容是什么,然后再思考装这些内容的盒子该是什么尺寸的。

我写《天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当然知道我想为孩子写一些关于安娜·巴甫洛娃的东西,但是没有确定它一定是传记或者诗,我也没确定它的长度。

创作绘本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合作。你有了文字后,还得考虑书到底是什么样的,应该配合多少图画,什么样的图画,多大的尺寸,什么颜色等等。

写这本书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在为那个十岁的我写作,所以我并没有特别考虑一般的读者。我脑子里装的是十岁或者十二岁的劳雷尔。

这也是为什么我联系了我的编辑梅丽莎。我写完诗后感觉它并不太像是绘本的内容。我希望它能够成为绘本,但是我觉得它可能会变成其它东西,比如给成人读的诗,或者青少年的小说,或者一篇散文。我实在无法删掉死亡的那一幕,可是这在美国的绘本里是非常少见的。

不过当我和我的编辑开始准备这本书后,我们做许多决定时脑子里思考的都是儿童。比如说让故事的发展更加顺畅,故事更容易理解和适合儿童。我也删掉了一些情节,虽然它们很有趣,但是跟故事的主线关系不大。

《天鹅》英文版内文

爱阅公益:您完成这个故事后,您或者您的编辑是如何找到绘者朱莉·莫斯塔德的?

斯奈德:我想每一个作者都有自己想合作的插画师。有一些我们梦想能与他们合作,有一些是我们自己的插画师朋友。我写绘本也写了差不多十年了,在过去十年里,我发现大部分时候我对艺术的直觉都是错的。所以和梅丽莎以及其他编辑合作的时候,我一般都会听他们的直觉和意见。

在为《天鹅》找插画师的时候,我和编辑的想法很一致。她给我看了朱莉的作品后,我一下子就爱上了。我记得我们当时还看了IsabelleArsenault和卡森·埃利斯等人的画,她们的作品都有相似的色彩和线条,它们都是很雅致的画。

IsabelleArsenault作品

爱阅公益:选好插画师后,您是如何与她合作的?你们有很多的交流吗?

斯奈德:合作《天鹅》这个作品时,我们完全没有交流。很多时候编辑不会让作者和绘者有什么接触,我猜可能是为了保护绘者。

打个比方,假如我是一个很不通情达理的、控制欲很强的人,或者我不喜欢对方正在创作的作品,那对于绘者来说工作就很困难。所以我跟朱莉没有交流。不过,我的编辑有发给我朱莉的手写文字稿。

《天鹅》出版后,朱莉和我一起上过一个广播节目,这是我们第一次跟对方说话。非常有趣的是,我们原来有很多共同点。我们小的时候都跳舞,而且对舞蹈有着一种充满感伤的怀念。我们的孩子年纪差不多大,我们甚至住在非常相像的街区。

爱阅公益:除了《天鹅》,市面上也有不少传记绘本,您觉得什么样的作品是一本好的传记绘本?

斯奈德:我的一个学生就正在创作传记绘本,我也才刚跟她探讨过这个问题。这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传记绘本跟其它的绘本都不一样,因为故事里的成年时期也很重要。

在儿童绘本里,一般不会有太多关于成人的内容。哪怕有成人,他们一般也只是父母或者儿童的照顾者。一个成人主角并不那么常见。除非是传记,我们也很少见到儿童成长为成人的故事。所以我感觉这种类型我们也还在不断思考中,传记绘本也正在不断发展。

虽然在传记绘本里会有主角一生的描绘,但是由于绘本故事都很短,达到突出重点和保证人物生平的完整性之间的平衡并不容易。所以对我来说,有几点非常重要。

第一,主角的核心人格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论他/她是孩子还是大人的时候,那个他/她内心里最核心的自我没有变化。从头到尾我们都能看得出他/她的性格。

第二,我认为文字本身和故事的内核之间的关系也很重要。比如《天鹅》的语言在跳舞,因为巴甫洛娃在跳舞。我创作时的希望是,读者在阅读的时候能感受到舞蹈般的节奏和韵律。

你知道《格特鲁德是格特鲁德是格特鲁德是格特鲁德》这本书吗?这是一本关于格特鲁德·斯泰因的传记。在这本书里,我能感觉到作者传达出了格特鲁德·斯泰因的作品的那种感觉。还有一本书叫做《弗吉尼亚·伍尔夫》,虽然不完全是传记,但也是根据她的生平写的。在这本书里,你能感受到伍尔夫的奇怪之处。

《格特鲁德是格特鲁德是格特鲁德是格特

关于绘本创作

“我还有一个大文件夹,里面大概有六十个未出版的绘本故事。它们还不到可以给别人看的时候,但是我也还没放弃它们。”

爱阅公益:一般来说,您是如何创作一本绘本的?从脑子里的想法到书籍出版的过程中,都会经历哪些阶段?

斯奈德:我希望我能有个标准的答案,但是我的每一次创作都不一样。对我来说,一切都从像诗的语句开始。一开始并不一定就是诗,但也是从一个、两个句子开始的。然后我会在脑子里酝酿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天,我想到了如何开始写这个故事。在这之后,我很快就能写出第一稿。

一般来说,我会琢磨一个点子琢磨一两个月左右,这段时间我一直想不到一个好的实现它的方式。然后有一天,或许是在巴士上,或许是在洗澡的时候,或许是快睡着前,我会突然想到:“噢,如果我从这里开始讲故事,那么我可以……”就像得到了一把钥匙。

比如说在创作《查理和慕斯》的时候,有一天我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醒了过来,突然我就想到了该如何把不同元素组合在一起。我想写我的孩子们,我想写我们的社区,但是我没想好该怎么结合。那天晚上,我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写了下来,两个小时后,我有了《查理和慕斯》的第一稿。后来出版的作品也没做什么改动。

《查理和慕斯》封面

在完成第一稿这个阶段之前,我一般都遵循相同的方式。但是从这以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爱阅公益:所以您常常有好几个想法在脑子里,然后有一天,或许其中一个能变成一本书?

斯奈德:是的。我现在正在创作两本绘本。不过,我只能一次写一本小说。我从来不会在创作一本小说的时候,又开始写另一本。

我有一个用来记录的笔记本。当我有空闲时间时,我就会打开笔记本,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被遗忘的有趣的想法。

我还有一个大文件夹,里面大概有六十个未出版的绘本故事。它们还不到可以给别人看的时候,但是我也还没放弃它们。有的时候,一个去年还不成熟的点子,下一年可能就成熟了,因为我每一年都在成长和学习新的东西。

点子在脑子里酝酿的过程在我的写作中是非常重要的。但同时我也会感到非常沮丧和自责,因为我觉得自己无所事事。我感觉自我憎恨也是我创作过程的一部分。在我坐下写作前,我得让自己因为什么都写不出来而抓狂。

爱阅公益:图画也是绘本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有哪些绘画风格是你特别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吗?

斯奈德:就像我之前说的,我觉得我在这方面的能力有限。当然啦,我有自己非常爱的书,也有非常想合作的绘者。目前我超级喜欢CorinnaLuyken。不过,虽然我非常喜欢她的作品,但不代表那就适合我写的书。

CorinnaLuyken作品

我一般很喜欢钢笔画和线描,我喜欢冷峻的黑白以及仅有几种颜色的画面。在我童年时对我影响最深的书是美国五六十年代的书,比如希拉里·奈特的作品,黑白的,有点卡通的,类似杂志插画的感觉。是这种类型的画陪伴我成长,但是还有太多不同类型的、有意思的作品。

关于魔法、探险、乐趣和其它的方面

“今天儿童的世界正在快速变化,我们不再那么愿意给孩子们玩乐的时间了。四周观望,我经常发现孩子们不再有我小时候的自由和探索。”

爱阅公益:魔法是您书中不断出现的主题,能聊一聊为什么常常在书中加入魔法这个元素吗?

斯奈德:特别有意思的是,我昨天才把我最新的小说寄出去。这是我第一本没有任何魔法的小说。

这本书我五年前第一次开始写,在最开始的版本里是有魔法的。可是,在我的经纪人的帮助下,我意识到我应该去掉魔法,因为魔法为人物提供了一个保护网。只要读者相信我在书中的创造,比如时光穿越,比如动物能开口说话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也就是说,在有魔法的情况下,处理那些生活里最艰难的事情变得简单了。

我的新书是我第一次远离了魔法。不过,直到不久之前,我会告诉你我写魔法是因为我相信它。魔法、信仰、科学之间的不同是什么?有的时候这个不同很细微。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有联系的。在儿童的世界里,我们并没有完全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总有一些事情我们没办法解释。

对于我来说,我喜欢那些孩子们能经历大人们不相信的,或者不理解的事情的书。我喜欢那些孩子可以使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书。我一直认为,既然你能有一个独角兽,为什么不有一个独角兽呢?既然你能许带有魔法的愿望,为什么不呢?不过,在我的新书里,我想我学到了为什么。

爱阅公益:你常把魔法与日常生活结合,您也提到过“在平凡小事中的魔法”。请您聊一聊这个想法。

斯奈德:我在我的书《任何一堵墙》里提到过这个概念,这源于EdwardEager的书。EdwardEager的书又和意蒂丝·内斯比特的《五个孩子和一个怪物》有很多联系。《五个孩子和一个怪物》是我知道的儿童文学里第一个关于平常生活中的魔法的书。和《绿野仙踪》、《爱丽丝梦游仙境》不同,主人公没有飞到一个魔法的国度,也没有掉入神奇的王国,魔法在普通的生活里。

《任何一堵墙》封面

不过我觉得我在写《任何一堵墙》的时候想得还没有现在这么多。那本书里魔法和人物的生活也还有一定的距离,比如那是暑假时的故事,比如父母的角色几乎看不到。在这本书里,魔法就是特别好玩的东西,它把主人公们带到新的、有意思的地方去。

我的书一本比一本更严肃,书中的人物也越来越真实。某些层面上我很喜欢《任何一堵墙》,但同时那些人物现在在我看来并不怎么真实。

爱阅公益:我非常喜欢您书中的人物,从开始到结束,他们都会经历一些改变,都会有一定的成长。您能聊一聊您是如何塑造人物的吗?

斯奈德:我会用两部分回答这个问题。第一个部分是,我在塑造人物的时候一般会想一个我认识的、真实的人。然后我再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加工、修改,比如改变他们的情绪、外貌、喜好等等。一般人物的原型都认不出书里的人物就是他/她。

我之所以从一个真实的人开始,是因为这样更容易让人物变得真实和复杂。假如我从一个纸娃娃开始,然后定义说“这个娃娃高兴”,“这个娃娃嫉妒”,“这个娃娃没耐心”,我很容易刻画出扁平、单一的人物。

我想说的第二个部分是,我最近发现,在我的小说的最后,人物最终意识到的是他们需要找到与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他们需要接受现实。尤其在美国现在的*治环境下,我发现我对告诉儿童如何更好地展现儿童的一面没什么兴趣。

爱阅公益:您的书中也常提到儿童对乐趣和探险的渴望。能谈一谈这个话题吗?

斯奈德:我认为儿童也是人,所有的人都喜欢好玩的东西,都希望经常去冒险、去探索新的事物,以及去成长、去学习新东西。我认为所有人都可以有很宽广的情感和经历,只是有些时候成年人忘记了该怎么去做这些事情。成年人也应该玩耍、成长、学习和犯错。

我成长于一个非常特殊的时代和文化里,那个时候,自由的玩耍和探索的理念非常被认可。今天儿童的世界正在快速变化,我们不再那么愿意给孩子们玩乐的时间了。四周观望,我经常发现孩子们不再有我小时候的自由和探索。

说了这么多,这并不代表儿童不应该承担他们的责任。我的孩子十一和十三岁,现在他们长大了,我对他们会有不同的引导。玩乐和探索当然很好,但他们也需要工作,也需要承担责任。

爱阅公益:您已经写了六本小说和很多绘本。这些年来,您写作的方式和想法有什么改变吗?

斯奈德:一定有。我曾经会先想我能写什么,然后把它写出来。现在我会想什么是属于我要去书写的故事,和有哪些特别明确的我想写的内容。

我越来越觉得我对给十六岁左右和八岁左右的孩子写书不感兴趣了。我想给十一到十三岁的孩子写书。这应该跟我自己的孩子也正处于这个年龄有关系。在美国,我们并没有很多书是给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写的。他们已经开始慢慢成熟,开始用不同的方式看待世界,可又仍然是孩子。在美国很多十二三岁的孩子读的书是十六七岁的孩子读的,可是十二三岁和十六七岁是很不一样的。

关于成为童书作家

“我在餐馆里工作过整整十五年,我当过服务员,也在厨房里干过。我超级喜欢这个工作。”

爱阅公益:您说过您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就想成为一个作家。能聊一聊后来是如何成为一名为儿童写书而不是为大人写书的作家吗?

斯奈德:我在小学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和我会一起做书。我们还创作戏剧和舞蹈,我们特别有创造力。那个时候我们就决定,我们要通过为儿童写书和戏剧变得很有钱、很有名。

后来我父母离婚,我转去了别的学校。我那时候上中学了,我想尽办法想要融入新的学校,我不想被别人看成怪人,也不再写童书。

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一个超级棒的诗歌项目,这并不常见。因为这个项目,我每天都有一个小时只读诗和写诗的时间。因为诗写得好,我非常幸运地拿到了上大学的奖学金。于是我在大学里学习如何成为诗人。那时候我不再想写童书的事情,虽然曾经这是我的梦想。

高中和大学我都在读诗、写诗,后来研究生我考上了一个非常有声望的诗歌项目。在那些年如果你问我我想成为什么,我会说我要成为一个诗人。我还想在大学教书。

然后学术市场的现实给我当头一棒,我没能找到一个教书的工作。我也没能卖出我的第一本诗集。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和先生搬去了亚特兰大。然后我怀孕了。

这个时候,我在学校教书赚一点微薄的收入。我并非长期聘用的教职工,所以工资很低,连支付白天照看孩子的人的费用都不够。所以后来我就不干了,而且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个工作。我决定先在家带孩子,孩子大一点后再做打算。

我在家里带孩子的时候,从抽屉里翻出了旧的稿子寄给出版社。在这之前,我偶尔也写了一些跟儿童有关的东西。不过,那时候我还并没有想着要变成童书作者。

有一天,我卖出了我的书稿。突然,我心想:“我好像是个童书作者了呢。”当我告诉我妈妈这个消息时,她说:“这一直都是你的计划,不是吗?”

爱阅公益:您也当过餐厅服务员对吗?那是因为写诗的时候为了赚钱吗?

斯奈德:我在餐馆里工作过整整十五年,我当过服务员,也在厨房里干过。我超级喜欢这个工作。如果现在这个工作还能跟我的生活搭得上的话,我还会继续干下去。我很喜欢跟陌生人聊天,我喜欢快速地行动,我喜欢餐厅里一切都快速运转的感觉。

爱阅公益:您还常去学校给孩子们讲课是吗?您去学校时一般都做些什么?您喜欢去学校吗?

斯奈德:我超级喜欢。去学校很累人,也让人分神。连续几天去学校讲课后,我很难重新回到写作中来。对了,我明年会去上海的学校呢。

在我看来,童书作者不经常与孩子接触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很多时候,那些很差的童书的出现,就是因为一点也不了解孩子的大人们在试图取悦孩子以及告诉孩子该如何做孩子。

我曾说过,为孩子写作最难的是我们在用一种我们已经不说的语言写作。每一个大人都忘记了孩子是什么样的。试图想起儿时的感觉可不那么容易,这是一个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的过程。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我在唤起童年的记忆和感觉这方面还挺厉害的。

再回到关于我去学校里做什么的问题,我一般给孩子们讲我如何在小时候开始写童书以及为什么。我也会说我成为现在的我的过程。有的时候我也读故事,还有的时候我会开写作工作坊。

关于童年和家庭

“我七八岁时最好的朋友苏珊现在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对魔法的感知以及我的故事都跟她紧密相关。”

爱阅公益:就像您在书中提到的,您写的很多故事都跟您童年的回忆有关。您在哪里长大?您有一个怎么样的童年?

斯奈德:我在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长大,这是一个在大西洋边的小型到中型的城市。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这是一个新兴城市,后来又流失了不少人口。我成长的时候这里不太安全。有一个有名的电视剧《火线》,就是讲巴尔的摩的。我不是在电视剧里廉租房的地方长大的,但是我成长的街区跟那些廉租房很像。

我上的公立学校,不过我很幸运,我去的是最好的公立学校。我长大的街区非常多元化,我的父母都很年轻,也没什么钱。不过,他们受过好的教育并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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